第43章 春雨

一聲輕嘆，大步的向前。山洞之後就是從未踏足的區域，縱然數次入谷，卻從未至此。舉目前望，幽暗深邃，不見盡頭，蜿蜒的谷道大概仍需些時間才能走出，不做猶豫，繼續前行。

未久，幽谷的地勢漸漸變化，谷壁逐漸低緩，陽光透過崖頂照耀其中，使原本幽暗陰沈的山谷變的明亮，谷壁上的樹木也俞多俞繁盛。大前方敞亮，陽光傾瀉，在地面上撒下金輝，恰是條通天大道。輕踏其上，望著前方的光輝之門，快步走去。

一出谷，漫山遍野的嫣紅野杜鵑映入眼簾，給綠意盎然的大地裝點上別樣的色彩。山不大，不高，卻勝在連綿，此起彼伏，恰似幅絕妙的連山圖。

咦，右前方的山峰似曾相識，凝神細瞧，恍然大悟，不正是鱷蟒戰場的盡頭，河流澗谷的大山。未曾想踏過草原，翻過高山，跨越幽谷，卻又回到原點。

不過也好，當初就想去探索一番，卻是礙於翻江鱷的恐怖，不敢涉足，而今水路不通可以走山，一身的家當也是今非昔比，去瞧上一瞧又何妨。

走過山腳的雜草叢生的間道，不久就抵達山峰的腳下，也不耽擱，選個低緩的坡度就徒步登山。

一般無二，山上樹木粗壯繁茂，卻不密集，比較好走。山峰大概二三百丈，大半天的功夫就爬上山頂。山頂是極美的，嫣紅的野杜娟占據整個山頭，芬芳怡人，讓人有種身處桃花源的感覺。在開闊處紮好皮帳，放下行裝，停下來欣賞美景。

春初時節，百花齊放，萬物爭鳴，不過卻是杜鵑的勢力更為龐大，花香撲鼻，沁人心脾。淩厲的爬上顆高大古樹，在枝頭俯瞰，昔日曲折的河流出現在眼簾。從山澗激蕩而出，進入上游平緩的河道，而後在陡崖傾瀉而下。大戰場也清晰可見，冬去春來，大片蘆葦漸生，卻依舊白骨累累，鮮血斑斑。

山澗的河水依舊不見盡頭，與其盲目探索，不如順著河流追根溯源。天色未暗，撿拾大量的柴火，夜晚多燃幾個火堆。上山沿途，發現不少的蹄印和爪印，還是謹慎些。有泰岳淩天，龍血弓，紫銅矛，家底殷實，不怕那些家夥，不過畢竟只待一晚，盡量不招惹麻煩。

未久，天色徹底黑暗，生起四個火堆，在皮帳前烤制晚餐。

林間逐漸有些光亮，朔月當空，不像十五那般無缺，卻也彰顯著朦朧的殘缺美感。怡然望月，溫軟如玉，細瞧，桂樹蟾宮。快速的吃過晚餐，走進皮帳，初春不久，春夜仍是凍人。皮帳中有毛毯，還有泰岳，縮在其懷裏，卻是比烤火更加愜意。

一夜無事，林間的鳥鳴猿啼會準時把你叫醒。就著火堆，吃過早餐，收拾好行裝，朝山下走去。天邊朝霞浸透，大概是要下雨，趕緊加快腳步，爭取在雨落前趕到山下河岸，選個地方紮營。

天公不作美，未走過山腰，淅瀝的雨水就飄落下落，幸在是細雨蒙蒙，灑落在林間，卻是未淋到多少。大陣的快跑，一二個鐘頭抵達河岸。細雨未停，稀稀落落，快速的紮好帳篷就躲進去。林間大霧籠罩，相望茫茫，卻是不能再走。

有些涼意，奈何無法生火，泰岳與淩天也被淋濕。在皮帳內躺倒，透過皮簾的縫隙，淅瀝的雨水砸落在河中，泛起陣陣漣漪，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。天水能沖刷世間的塵土與汙穢，也能凈化心靈的焦躁與煩悶。

淅瀝的細雨持續到傍晚才停下，遮天的朦朧霧氣卻是未散。春雨相於林間的動物來講，恰似生命的禮讚。不時歡呼雀躍，肆意的瘋狂，玩鬧，竟絲毫不在意雨水淋濕羽毛。生活就是如此的簡單純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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